“便是這裡麼?”
一隻狐尾出現在一處商鋪的屋簷處,盤坐於上。雖說若雲縣內官府正盡力將城南的百姓遷往城北,但城南還是有不少未來得及遷徙的人。例如此處,商賈雖然已經走瞭大半,仍然有不少貧民乞丐流落在這裡。
狐湘矜大病初愈,自從黑魁林無尚已經身死的消息被那位寒江楚帶到風月樓內,湘矜即刻便被傳來的玉祺穗的命令要求前往城南的這裡。
目的為的是尋找吳昆吾吳老爺所說的他的妻子殷夫人。雖說並不知道殷夫人對於玉前輩的價值如何,但狐湘矜依舊是來到瞭此處。
“殷夫人殷黎麼?”湘矜站起身來,借助妖力快速在房屋間穿梭。
而至於這位殷夫人,她乃是吳昆吾吳老爺自從京城貶官賦閑過後一同來到若雲縣的妻子,至於原來的身份如何湘矜也並不清楚。隻知道殷夫人並非吳老爺的正妻,而是發妻死後被重新拜正成為正妻的妾室。
在數年前便與吳老爺分居,一個常年居住在吳府舊宅,一個則在舊宅和新宅之間來回。兩個月前在吳府舊宅因為吳薰凌小姐失蹤的消息曾經大鬧過一次,此後便一直居住在城南的此處。
當然湘矜知道,那時還是雲渾擄掠走的吳薰凌,而此時也已經過去瞭兩個月之久。
不多時,她已經找到瞭殷夫人所在之地,從窗戶走入的時候,竟也發現一個美婦人正梳著頭發,等待著她的到來。
“殷夫人,請與我走一趟。”
“是誰叫你來的?”殷夫人回過頭來,看瞭看前來的到底是誰,見到是一位未曾見過的女子過後,便冷冷笑著,“哦,我還以為會是吳昆吾那老傢夥安排自己熟悉的人來找我呢。”
湘矜沒有多餘的言語,從身後翹起狐妖尾巴,臉色忽然犀利起來。
“再說一遍,殷夫人,請跟我走一趟。”
“狐妖?”殷夫人並沒有多麼驚訝,“原來是道盟那群人,她們如何要求你的?”
“我隻被要求你跟我到官府走一趟,剩下的我可沒有意願告訴你,”湘矜說完,逐漸走近殷夫人的身前,“別想著用什麼機關詭計。”
殷夫人並沒有阻攔,任憑湘矜將自己用繩子綁住。湘矜還以為有別的什麼阻礙,然而還是一如既往的順利,甚至都有些奇怪起來。
“可沒耍什麼花招吧?”
“我本來就被要求呆在這裡而已,等誰來找我無非就是到哪去的區別罷瞭。”殷夫人微笑著,“無論是吳昆吾那老東西找我,還是道盟的人找我,或是泰禧來找我,也都無所謂。”
湘矜還是保持著警惕,將她一路押到巷子內,也並未遇到什麼阻礙。
“殷夫人,我很好奇,”湘矜一邊押著她一邊走向官府那邊,“你應該知道道盟的事情,不應該如此放心才對。”
“你這小狐妖,要你來抓我的會是誰呢?”殷夫人說著,還笑道,“如果不是那吳昆吾,就隻會是另一個人瞭。”
湘矜的動作有些遲緩,似乎是在思考。
“那你說,會是誰?”
“有這門心思抓我的,除瞭‘玉狐貍’玉祺穗,還能有誰呢?”
“呵,看來你知道玉前輩也來到若雲縣瞭。”湘矜冷笑著,“既然殷夫人您猜到瞭,看來你也知道你做瞭什麼事情瞭才是。”
“自然,帶我去見那位玉祺穗便是。”
……
而官府內,玉祺穗等候瞭好一會,直到感知到湘矜的妖力過後才放下心來。隨即走出書房,來到瞭雲渾的房間外。
而此時的雲渾也剛好把趙君荷和泰安研兩人安頓好,睡在房間內。聽到祺穗的敲門聲,即刻用魁須將自己的衣服取過來穿上,隨之打開瞭房門。
迎面而來的便是房間內一股腥味。
“倒不用懷疑你做瞭什麼瞭,”祺穗聞到瞭味道過後,先是退後瞭幾步,然後用折扇遮住瞭自己的臉蛋,隻冒出眼睛來看著雲渾,“咳咳……雲渾,你我要找的人來瞭。”
“是誰?”雲渾意識到瞭什麼,用魁須打開瞭房間的窗戶,隨後閉上瞭門,“難道是薰凌麼?”
“呵呵,要是真是薰凌那可就好瞭。”祺穗賣著關子,隨即說道,“你同我來便是瞭。”
雲渾收回瞭魁須,散瞭身上的一些味道,隨即與祺穗一同來到瞭書房內。而很快,雲渾便見到瞭一同在書房內等待的狐湘矜,還有一位自己未曾見過的女人。
“湘矜?那這位是?”
“吳昆吾的妻子,殷夫人殷黎,”祺穗直接介紹道,“而這位,看來不用我介紹瞭,殷夫人應該認得他是誰吧?”
殷夫人看過雲渾,點瞭點頭,而且對於雲渾似乎是饒有興趣:“我自然是認得這個雲渾的,當初掠走我傢薰凌的時候,我還和昆吾他吵瞭一架。不過,我沒想到的是,道盟的人居然會和魁主一同,倒是前所未見聞所未聞。”
“到底還是有第四魁豐吟閣的例子,殷夫人可不能這麼說才對,”祺穗坐在椅子上提起桌前的茶水,“倒是湘矜,倒是麻煩你瞭。”
湘矜點著頭接過謝意,隨後走到雲渾一邊。
這還是雲渾從風月樓離開過後湘矜第一次靠近雲渾,雲渾看著她不知道作何言語。湘矜倒也並未放在心上,隻不過手上緊握著。
“有什麼話就盡快說吧,玉狐貍你想找我來,自然是有些事情要和我商量的。”
“聰明,”祺穗隨即不拐彎抹角,喝完瞭茶水便直接問道:“不知道吳薰凌被泰禧一行人掠走的消息,殷夫人可否知道一二?”
可聽到這個消息,殷夫人倒有些遲疑,淡淡地回復道:“知道……”
“哦,不妨告訴‘玉狐貍’我,殷夫人所知道的消息吧。”祺穗的眼神盯著殷夫人的眼睛,“比如說,是誰把吳薰凌的行蹤告訴給泰禧那一行人的?”
殷夫人的表情有些苦澀,說道:“玉狐貍小姐這不是知道瞭麼?”
“我要是真的知道全貌,還用得著安排另一個狐妖尋你過來麼?”祺穗放下茶水,逼問道,“殷夫人,可否知道泰禧會把吳薰凌藏在何處?也省得道盟眼下安排更多人去處理這個問題,城南的黑魁你大抵也知道瞭才對。”
“這倒是為難我瞭。”殷夫人緩緩說著,“我並不知道泰禧此人會把薰凌藏在哪。”
祺穗此刻的表情卻是精彩瞭起來,嘴上的笑容並不帶著善意,反駁道:“哦?協助瞭泰禧擄走自己的女兒,居然連泰禧所在都不知道麼?合作如此不對等,殷夫人莫不是覺得薰凌並非你的親生女兒,你就可以隨意把她出賣瞭?”
書房內一片寂然,祺穗不知是把話題說死瞭還是問住瞭殷夫人。殷夫人深吸瞭好幾口氣卻也從未反駁,直到書房內忽然靜得有些瘆人,殷夫人也才回話。
“並非~”
“這樣麼,”祺穗深吸瞭一口氣,忽然嘆息道,“你的位置是吳昆吾透露給我的,我曾聽聞你們二人的關系不佳,但你對薰凌卻視如己出。那又為何要做這件事?”
殷夫人緩和瞭許久,也才對著祺穗的話題回復道:“這件事無可奉告,不過,對昆吾那老爺子的私怨也包含在內。你就這麼認吧。”
“還真是會岔開話題,”祺穗眨瞭眨眼睛,“我們眼下就要去尋找薰凌小姐,如果你的想法是要陷害吳昆吾,那我算算,已經足夠瞭。”
隨後,殷夫人把視線撇過一邊,正巧書房內並未封死,近來的天色也有些暗淡。隱隱的壓抑之下,殷夫人的口中還是說瞭出來。
“我眼下能想到的隻有三個地方。”
“哪三個?”
“浮樂苑,泰府,還有,”殷夫人所說的前兩個地方,雲渾都已經去過,所以,“還有一處,聽聞那個黑魁身死過後的消息,那大概就是那裡瞭。城北往東,有一處泰禧離任賦閑過後偷偷修築的妓院,而具體位置我也並不知道,而且那林無尚已經死掉,我也……”
“湘矜,”祺穗即刻吩咐道,“你且立刻去殷夫人所說的地方尋找,一旦找到直接去尋找洛折池與你一同行動,務必要將泰禧尋找帶到我這邊來!”
祺穗下達命令過後,湘矜隨即點頭接過命令,轉身過來的時候,卻被雲渾攔住。
“我也一同去。”
“呃,雲渾?”湘矜轉頭看向玉祺穗,“玉前輩,可否……”
“哦?”聽著雲渾的話,眼下也想不到這麼多,祺穗轉身看瞭看殷夫人的眼神,隨即確認地說道,“可,隻要能抓到泰禧便是。”
隨即,當湘矜和雲渾一同離開書房的時候,祺穗轉過身時,眼下還有些隻能由祺穗一個狐妖知道的消息。
“走瞭麼?”
“自然,我待會還要帶你去杜府,”祺穗的話語又變得尖銳起來,“這麼說,你和泰禧並非一路人是麼?”
“當然,泰禧早年為殷親王期雲裕辦事,而殷親王失勢過後無去無從,反而成瞭阻礙。”殷夫人說著,也明顯寬容瞭許多,“畢竟有些事,還是隻有玉狐貍你一個人知道為最好。”
祺穗提起茶水,飲入口中。
“說罷,這裡隻有你我一人一狐。”
“那泰禧修築的地下暗道層出無窮,玉狐貍你不會覺得就憑那兩個就能抓到泰禧吧?”殷夫人說著,進而說道,“泰禧此人,最善於出賣他人,偏偏能被他利用的人也都會讓你深陷險境,眼下他手上的牌還有許多,單憑你們道盟的人根本處理不掉他二十年的佈局。”
“當然,我自然知道,”祺穗喝著茶水,“要不然你覺得我與那位雲渾做交易的事情又是為瞭什麼?道盟之中除瞭我之外,沒有別的人能真正對付泰禧。”
殷夫人忽然笑瞭起來。
“那你覺得雲渾就可以?”
“仙顏用來對付城外那隻黑魁綽綽有餘,然而對付城內的泰禧就有些大材小用瞭,”祺穗回應著殷夫人的笑容,也擺出瞭一幅得意的表情,“讓那雲渾作為我處理泰禧的底牌,如若那泰禧真的要變成黑魁魁主,也隻有魁主能夠處理魁主。”
“所以,你是想讓城北的那群百姓變成這兩個魁主的魁奴和附魁?”殷夫人冷笑道,“在京城的時候就曾聽說道盟的玉狐貍被稱為也有另一個稱號叫‘瘋狐貍’,看來確如此言呢。”
“這倒不會,”祺穗放下茶杯,“泰禧我料不準,但雲渾可絕不會這麼做。”
“這麼說來,玉狐貍你倒是有十足的自信嘍?”
“凡事有仙顏保底,此事絕不會成為禍及整個期雲王朝的魁亂,”祺穗繼續說道,“隻不過,我倒是對殷夫人你背後的那人有瞭些許興趣起來。”
祺穗的話語一轉來到瞭殷夫人身上,而殷夫人此刻也是皮笑肉不笑,笑容過後,又相持瞭一段時間。
“既然如此,我不妨告訴你一件關於泰禧的事情,”殷夫人陰陰笑著,“事先說好,這件事是我獨留你一個知道的,不到最後關頭,可千萬不要揭泰禧的老底。”
祺穗起瞭興趣,隨即便道:“哦,說來聽聽。”
“你可知,泰禧此人最初,是被殷王選入……”
……
“雲渾,你為什麼要跟過來?”湘矜在路上忽然問瞭雲渾這個問題,而沒註意到自己的臉上帶瞭一抹紅潤,“隻是來幫我的是麼?”
“不然呢?”縱使湘矜的狐妖之身移動得再快,也快不過雲渾用魁須的飛速。雲渾眼下想要去尋找吳薰凌,昨日方才將黑魁林無尚除掉,身體內卻容納瞭他身體內的黑魁。
如若單憑狐湘矜一個恐怕還要半日左右才能勉強定位,然而雲渾已經通過黑魁的記憶反而代替瞭湘矜一個人尋路。
此前雲渾並未想到這裡,對於黑魁的控制也不甚穩固,致使記憶殘缺成碎片模樣。若不是那位殷夫人所說,恐怕雲渾還真不一定能找到這裡。
湘矜已經明顯感覺到雲渾知道瞭些什麼,用魁須提起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快速朝向一處飛躍過去。
“雲渾?”她有些惶恐,從未被魁主提速得這般迅捷過,“這,這是要去哪?”
“殷夫人所提的那個地方,我知道在哪。”雲渾再次提速,借由身體內的魁須彈射再次飛到天上,“且隨我來便是瞭。”
湘矜將信將疑地被雲渾帶到瞭城北,而雲渾落地過後,將她平穩停下來,隻看到地上忽然出現瞭一些人倒在地上,而地上又多填瞭不少血液。
“等等,發生瞭什麼?”湘矜嗅到瞭一股奇異的血腥味,還不止是這些地上的屍體散發出來的味道,“早就有人來過這裡瞭。”
“是麼?”
雲渾與湘矜即刻來到瞭地上,地面上的行為讓雲渾都有些遲疑,魁須快速從身體伸出遍佈地面,將血液吸收殆盡。極快,地面上便被魁須吸收出來瞭一條還算幹凈的道路。
“都是新傷,這些人還是不久前剛剛死去的。”雲渾蹲下來看著地上的屍體的傷口,肩頭胸口處都是被尖刺刺穿的痕跡,手法犀利,幾乎是為瞭泄憤而殺人一般。
“湘矜,隨我來吧,進入到裡面看看。”
雲渾用魁須延伸到地下,隨即將一處早已封閉的地道入口打開,迎面而來的便是一股難耐的味道,混雜著魁液味、血腥味還有腐臭的道路。雲渾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把人藏在這裡。
狐妖的鼻息比人的要靈敏許多,還未踏入入口的時候湘矜便幾近要昏厥。
“這裡……,味道好重。”湘矜捂住口鼻,熏得就連淚水都止不住流出來。
“如果忍不住,我自己一個人進去也可以。”雲渾提議道,“湘矜你就在這裡等著。”
她搖瞭搖頭,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道:“不成,要是你一個人下去中瞭什麼機關又能怎樣?泰禧最擅長的便是機關術法,哪怕你是魁主也會吃虧。”
“那你也一起去不是一網打盡瞭?”
湘矜忽然看著雲渾的眼睛,犀利地盯著好似反駁,嘴上也不饒人:“那我留在外面等你回來?眼下這情況湘矜要麼直接回去告訴玉前輩增添些人手,然後看你一個人被泰禧抓住,要麼就和你一塊去,一前一後相互照應。”
“好一個一前一後。”雲渾還沒來得及還嘴,湘矜便捂著鼻子走入瞭地道入口,雲渾也無奈隻得跟隨著以防不測。
特別是雲渾和狐湘矜他們都還看到過方才的場景,這裡必然是有兇險的。
這個地道是盤旋設計,雲渾和狐湘矜兩個順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,隨即到瞭地下還算寬闊的房間。雲渾抬頭看來,居然還能有光線透入進來,這裡便是在黑魁記憶中的那個地下妓院。
“這裡的味道沒這麼重瞭。”湘矜將衣服束成幹練的模樣,挽起袖口,隨後取出一柄匕首當作武器,“這裡……是妓院?”
“何以見得?”雲渾詢問道。
“這裡的血腥味被其他味道改蓋過去瞭,”湘矜嘆惋地背對著雲渾說道,“胭脂味,體味,淫香味道,和我在風月樓聞到過的不差。隻不過,血腥味還留著,還有一種怪味道我說不上來,隻要我沒猜錯,這裡大抵就是一處妓院。”
周圍的墻壁還是被特地用磚石砌成的,牢靠穩固。湘矜簡單推算瞭這裡到底何時營建的,大約是八九年前。
“散不開,”她轉向妓院的深處,呼喚著雲渾,“渾,快些過來吧。”
雲渾隨即來到湘矜身邊,隻看到深處還通往另一處密道,雲渾微微捂著瞭嘴,喃喃道:“今日已經和安研走過一次密道瞭,這回不會又要走一次吧?”
“呃,安研?是泰府的那個泰安研?”湘矜回過頭來看瞭看雲渾,“機關什麼的已經不要緊瞭,已經有人闖入過這裡。既然沒人阻攔,那大概是早已經被闖瞭一遍。”
“誰會來這裡?”雲渾暫且想不到到底會有誰到這裡來。話還沒說完,湘矜便通入到妓院深處的小道上,眼下雲渾也找不到更多的法子,於是便跟隨著湘矜往暗處前行。
通行途中還偶爾會遇到血跡,雲渾可不敢用魁須試探。
隻不過,逐漸聽到瞭水流聲,雲渾和湘矜也極快地看到瞭光亮。快速朝著光亮的地方前進,出口處便是一處類似渡口的地方。看來此處就是泰禧準備用來逃走的通道,隻不過眼下已經被誰攻破。
而渡口處也有不少戰鬥過後的痕跡。
眼前是若雲縣周邊的數條河流中的一條,隻是沒想到此行已經出瞭若雲縣城。
“味道被河水沖刷,已經聞不到瞭。”湘矜有些泄氣地靠在墻上,“都已經走到瞭這裡瞭,還沒有任何蹤跡。回去怎麼和玉前輩交代。”
“或許闖入的那人已經回去瞭呢?”雲渾思索著,“此處也有戰鬥的痕跡,渡口所在也隱蔽,無人知道。看來泰禧已經想好瞭退路,隨時隨地都可以從這條道路離開若雲縣。”
“真如你所說便好瞭,泰禧既然把這裡當作後路,為何聽殷夫人口中所說,會把這裡交給那個黑魁林無尚?”湘矜的話語也有些道理,隻聽她繼續說道,“玉前輩所言,泰禧絕非這麼輕易就會把後路交給別人的人,必然會留給自己。此處或許隻是誘餌,用來誘捕誰進入其中的陷阱罷瞭。”
“那,湘矜,”雲渾詢問道,“那你說,誘捕的人會是誰?”
湘矜忽然看瞭一眼雲渾,忽然問道:“雲渾,你知不知道我們兩個來這裡的目的是為瞭做什麼?”
“當然是吳薰凌……等等,”雲渾也猜到瞭泰禧的意圖,“獵物是吳老爺?”
“除瞭他沒有別的人瞭!”湘矜即刻捂住嘴唇,仿佛是知道瞭什麼大變故一樣,“快,快回去。趁現在回去還來得及!!!”
於是乎,雲渾和狐湘矜二人即刻原路返回。
在回到瞭地下妓院的那一刻,雲渾便看著狐湘矜著急地即刻竄動著身形快速上瞭樓梯,雲渾在這般封閉的空間並不如湘矜靈活。
隻是湘矜前一秒還在疾馳離開這裡,後一秒卻迅速被雲渾的魁須抓住。雲渾的魁須蔓延在周圍的墻壁之上,魁須正被一根宛如發絲的絲線切斷,雲渾便察覺瞭不對。
“慢著,湘矜!”雲渾頓時嚴肅道,“有問題!”
“呃嗯!?”她慌瞭神,隨即一根針從湘矜眼前穿過,那根針帶著一種極為鋒利的絲線,還是朝著湘矜的側耳刺過去的。若不是雲渾用魁須抓住往後退,湘矜恐怕即刻會死在這根針頭上。
雲渾已經隱隱感覺到瞭自己已經中瞭套,即刻趕到瞭狐湘矜的身邊,用身體護住瞭驚魂未定的狐湘矜。
隨即便看到在樓梯之上,泰禧身邊的葉豐穎面露兇光。
“果然是,主人的大敵!”葉豐穎手中又舉起一根飛針,“這些針後面是我為主人特地準備的真絲,原先是用來對付那個黑魁的,卻沒想到居然會用在你身上。”
“葉豐穎!”雲渾用魁須試圖去攻擊葉豐穎,然而那些真絲卻將雲渾所伸出的魁須切斷為數十份,瞬間便脫離瞭雲渾的身體,“你?”
“反正主人隻說過隻要你這個魁主不參合他的事情就好,至於你是死是活,並不重要。”葉豐穎還氣憤地咒罵道,“若不是早間在浮樂苑那兒沒能抓住你,我也不會被主人數落一遍。如若這次再失手……不可能!絕對不可能!!”
說著,葉豐穎忽然吐出舌頭茫然地看著什麼,捂住身體好似有著想要吐出什麼的感覺。雲渾懷中的狐湘矜恢復瞭狀態過後,也即刻發覺瞭事情的情況。
“雲渾,此地不宜久留,不要被這傢夥給困在這裡。”狐湘矜看著前路已經被真絲阻攔,眼下沒瞭別的道路,“我們……”
“你們!!你們,別想從這裡走開!!!”葉豐穎的眼睛裡一直在流淚,手中舉起的針顫抖地朝著雲渾的身側飛馳過去。雲渾試圖閃避,然而這根針卻不是朝著雲渾和狐湘矜的方向陾過來的,而當雲渾註意到的時候,飛針已經來到瞭一處雲渾未曾註意到的角落。
就連雲渾也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的時候,隻嗅到一股很是刺鼻的味道,不同於血腥味,而是那種燒焦過後彌漫的味道。而隻有狐湘矜此刻面色大變,在雲渾的懷裡掙紮著。
“火藥!是火藥!!”湘矜迫切地和雲渾說著,“雲渾,你快,快逃!別……別管!……”
很快,雲渾便察覺到湘矜口中的火藥的威力,隻聽到一聲巨響過後,周圍的墻壁滲透瞭裂痕,而整塊地下的妓院迅速便塌陷,碎屑瞬間淹沒瞭雲渾和湘矜的身體。
而看著雲渾和湘矜兩個人紛紛被碎屑壓住過後,葉豐穎也才放心地離開瞭這裡,離開地道的那一刻,地面瞬間塌陷成瞭一米的深坑。
“終於~~”葉豐穎抹著眼淚,身下滴落著液體落在地上,宛如遭受瞭什麼極為痛苦的刑法一樣一直在顫抖,“主人不會拋棄我瞭!不會的……絕對不會……你們就~安心死在這裡就好瞭!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