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您今個可真好看。”
泰安研看著鏡中的自己,微微笑著。秀娘是安研身邊的老丫鬟,正幫著自傢小姐梳著梳理頭發。
“若不打扮得漂亮一些,爹爹的面子會薄。”安研也提過來一個簪子交給秀娘,“噢,對瞭,可有查到雲渾的消息?”
秀娘接過簪子,然後回瞭話。
“自從前幾日那雲渾去瞭趙府過後,就沒在聽過他的消息瞭。”秀娘將簪子固定住瞭安研的頭發,“想必是被趙府那個兇犯幹掉瞭。”
“我不日前剛從君荷妹妹口中聽到雲渾的消息,秀娘看來是沒把他放在心上啊。”安研看著銅鏡,就又聽到秀娘在身後說到:“咱不過一介老婦人,哪有小姐您日理萬機。隻不過那個雲渾連老爺要的東西都沒拿過來,也不知道小姐關心他作甚?”
安研笑著,說到:“雲渾這傢夥被爹爹相中,贈送瞭一位丫鬟,叫泰欣怡的……我準備安排欣怡拿瞭些銀子送到雲渾那邊。而且據說君荷妹妹就是他救下來的,你說我關心他作甚?隻是外人不曾知道,隻是君荷告訴我的。”
“小姐,您可都是要出嫁的人瞭,”秀娘也笑意盈盈,“離瞭泰傢之後,也莫忘瞭老爺和我們吶。”
“嗯。”
……
天色漸晚,吳府此次準備的婚宴安排在縣衙備好的大街上,也幸得不日前城內的禁嚴,封縣令準備以吳府此次婚宴,開濟百姓,重振官市。
所以,吳老爺特地在府內準備瞭內宴,而在外準備瞭外宴兩宴。
內宴自然是為吳老爺的傢眷,以及吳傢為主的若雲縣有些地位的人準備的。
離外院隻隔瞭一個大門,隨時都能竄入竄出。
內宴上,泰老爺泰禧、趙老爺趙府安分別坐在主位,雖說趙府遭遇瞭慘案,但也隻是收瞭些許冷落。
趙老爺怎麼說都是京城辭官下來的落魄舉人,一些亦希望科考入士的書生還是匯聚到瞭趙府安的身邊。
當然,內宴上最為顯赫之人,無非就是上一任縣令,泰老爺泰禧,還有此刻操辦婚宴,也忙著招待客人的吳老爺吳昆吾。
而至於今日的新郎官,趙延,卻正因為失憶,茫然地坐在趙府安旁邊。隻待隨後自己由父親攙扶,完成拜堂成親,直入洞房。
隻是……
“吳,吳三小姐,主人,主人何時會來?”
靈婧呆在吳三小姐吳薰凌的周圍,自早上驚醒過後就茫然地尋找雲渾的蹤跡。雲渾沒尋到,卻看到瞭早早被下人們喊過來的吳薰凌。
“可別這樣叫,我記得雲渾最不喜歡別人叫他主人瞭。”薰凌帶著靈婧一同到瞭內宴。
身側便是杜傢小姐杜雲眉,卻思索著昨夜晚上和雲渾的種種,羞澀得半日無話。
薰凌看到靈婧逐漸安靜下來,就看向雲眉。
“杜姐姐,今日怎麼不說話瞭?薰凌叫你的時候就哼一聲?”
“唔!!”雲眉轉過臉來紅著,看著周圍人的註意力都沒放在這裡,弱弱地說到,“薰凌……你和那雲渾,做過幾次?”
“呃啊!!”薰凌的眼睛睜得老大,忽然間也紅怯地把臉轉向一邊,“沒,沒必要這麼直白問出來嘛。杜姐姐。”
“呃,”雲眉等著,四下裡打量周圍,“君荷那丫頭也被雲渾弄得神魂顛倒的,你也是……”
薰凌一聽到君荷這個名字,頓時就來瞭精神,問道:“君荷也?也做過瞭?”
雲眉忽而打量瞭薰凌胸前那兩顆擾人的奶子,又想起昨日遇到的雲渾和君荷的蠢事,也點點頭。
“該不知你是傻還是什麼,若不是我在一旁,薰凌和君荷也不想想以後,”雲眉忽而笑起來,“安研比我還年輕就要出嫁,欸……若不是雲渾,我恐怕也要物色一番。”
薰凌忽而把臉湊上來:“杜姐姐這樣說,莫不是想要找一個?”
“咳咳,多嘴!”
雲眉的手指猛地敲瞭一番,卻讓薰凌挨瞭一下。薰凌抱著腦袋呵呵笑著,然後退到一邊等著婚宴開席。
而暗地裡……趙君荷帶著雲渾到瞭外宴。
“我倒是沒經歷過這般場面,君荷。”雲渾隨著君荷到瞭趙府的那一桌,也不必擔心吳老爺發現自己,雲渾坐下過後,就見到君荷靠的極近。
她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,忽然間茫然起來。
“君荷?”
“呃!!”君荷被雲渾叫住,頓時回過神,“怎,怎麼?”
“怎麼心不在焉的?”雲渾坐在君荷左手邊,“這可是你邀請我坐在這兒的,我和吳老爺有怨,不能太近。可你畢竟是趙傢小姐,坐在這地方,會不會太……?”
“沒,沒有,怎麼會呢。”君荷強打精神,笑著,“早上見瞭安研姐姐,聽到她說到過你的名字,你和安研姐姐原來如此熟絡麼。”
雲渾點著頭,由此想到瞭許多事,繼續說道:“這倒不是,泰小姐那日讓我揭瞭帖子,讓我到她府上作客。一來是為瞭幫泰傢老爺查一個案子,二來也是她賞識我,到也算不上太熟絡。”
“雲,雲渾,”君荷忽然間摸到雲渾的手,將手包住,“我,我……額,此,此處是不是人太多瞭些?”
雲渾四下看過,雖說人都是匯聚在趙老爺身旁,但君荷身邊的人也是不少。如若讓能認出君荷的人看到她和雲渾呆在一起,指不定要被誰指點。
知道瞭如此情況之後,雲渾忽然被君荷拉住手,站瞭起來。
“到,到內院去吧……待,待會,婚宴過後,我就到我爹爹那邊去。”
……
“趙老爺,您那位少爺的事……我,不好言說。”
趙老爺讓周圍的書生們散瞭過後,又讓那位救下自己長子的道盟人士——洛折池坐在首座。
自然是因為是洛姑娘救下瞭趙傢少爺趙延,因此居於上座那是自然而然。
“洛姑娘救下小兒的大恩大德,趙某還是要在此謝過的。”
“趙老爺言重瞭,”對於趙府安這位知道內情的人,洛折池表現得自然是從容一些,“雖說趙公子失瞭憶,這麼快就要辦婚宴,折池屬實不解。”
趙府安舉著酒杯,喝瞭一口。
“延兒和安研的婚約都是幾年前的事情瞭,若不是因為延兒的瘋病,恐怕這事前些年就已經辦成瞭,”府安繼續說到,“我趙傢為這事操勞的這些年,早都是準備好瞭的。”
說罷,府安遞過來一杯酒。
“額,趙老爺,道盟之人不喜喝酒,這酒還是免瞭吧……”
“這可是我趙府的喜酒啊,”府安推過來,“洛姑娘可莫要寒瞭趙某的心意,這酒也是祝賀二位新人。”
折池看著遞過來的酒水,眼見也沒什麼奇怪,便順勢取瞭,飲用下去。
“嗯呵呵,洛姑娘,我還要去接送延兒,就不叨擾你瞭。”
“嗯,”折池放下瞭酒杯,“趙大人慢走。”
……
內宴所在,自雲渾跟隨著趙君荷進入瞭院內,兩位侍衛讓君荷過去過後,也不為難雲渾。
雲渾倒是第二次進瞭這門,便看見進入過後擺瞭五六張桌子。
忽而見到瞭君荷,薰凌和雲眉都抬起頭來。
身後的雲渾也一並走過,看到瞭座上的三人。
其餘的桌上大多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雲渾也認識一二。
“雲渾怎麼~也跟著?”
薰凌百般難解,但看著君荷和雲渾一並坐到這兒來,卻有瞭問的機會。
“雲渾?!”
“三小姐,杜小姐。”雲渾做瞭揖,“我是為瞭護送趙小姐而來的。不過,夏姑娘是?”
薰凌身邊的夏靈婧,看到瞭雲渾過後,便從薰凌身邊溜走,到瞭雲渾的身邊。薰凌反而是嘴上一酸,忽而咸怪道:“你為什麼要來?”
“我……”
“薰凌姐姐,雲渾……是君荷邀過來作護衛的,”君荷又問瞭是否能坐下,得瞭肯定過後,便坐到瞭位置上,“到時候君荷要去陪爹爹的,所以……”
杜雲眉也說到:“行瞭,薰凌,你先坐下。今日是安研的大婚之日。”
“唔,連杜姐姐都不理解我,”薰凌不知為何負氣坐下,“那,那為何……”
為何什麼?雲渾隻聽得薰凌小聲說著什麼。待到她把腦袋對過來,就使勁盯著雲渾,頗有一種埋怨的感覺。
“主人,大人~~”靈婧笑著抱住瞭雲渾的手臂,“主人……”
“呵,雲渾,夏姑娘還叫你主人呢。”薰凌說完,瞇著眼睛卻不慎讓眼角跳瞭起來。
“薰凌,別打趣我。”雲渾安頓好君荷和靈婧之後,便又見到瞭身後端來菜品的裘芳芊。
“雲渾?”
芳芊看到瞭吳薰凌、杜雲眉、趙君荷三個小姐在這一桌,突然突兀出現一個雲渾。
瞪著眼睛看瞭又看,忽然垂眉對向吳薰凌說到:“嗯,薰凌。這位雲渾公子是怎麼安排來的?”
“芳芊,你也來打趣我麼?”
“呵,那便不打趣瞭。”芳芊端完瞭菜品,有喃喃說道,“趙傢少爺和泰傢小姐的婚宴快開瞭。如若被發現一個男子在宴上離小姐們這麼近,別人會怎麼想?”
君荷扭過來忽然辯解道:“是我安排雲渾的。”
“噢,是趙小姐麼?”芳芊點著頭嘆瞭氣,“那我便不打擾幾位瞭。”
君荷看著芳芊逐漸走開,心裡卻一直在怦怦地跳。
再看天邊的落日,以及將到瞭山邊。此刻晚霞當空,吳傢人擺好的宴席過後,都已經備好瞭周遭的燈火,竟然將一整個街道變得極為敞亮。
離落日還有些時分,泰安研穿戴好瞭紅裝,披著蓋頭,赫然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中。隨即,她入瞭吳府內。
“嗯~”雲渾坐在薰凌這一桌,極為隱蔽不至於被發現。丫鬟們領著安研進瞭吳府的公堂之上,而公堂處赫然坐著三傢的老爺。
時至吉時。
安研拜過泰禧、趙府安。
“孩兒在此謝過兩位爹爹,還有吳伯伯。”
“免禮吧。”趙府安說完,愜意笑著,起身提著自己的延兒,走到帶著蓋頭的安研面前,“延兒身遭癔癥所害,代由我來引導。從此以後,賢侄女也就是我趙傢的賢媳瞭。”
“爹爹教育的是。”安研躬身謝過,然後接住瞭趙延的手。
尤記得三年前自己還是第一次與趙傢的少爺相遇,此刻卻已經成瞭夫妻,倒是有些感慨。雖說許久未見,但既為父母之命……安研也坦然接過。
“今結為夫妻,孝感天地……一拜天地……”
趙府安將趙延的身體轉而向右,面對諸多看客。深鞠一躬。
“二拜高堂……”
轉身,拜對泰禧與吳昆吾等長輩……又是一躬。
“夫妻對拜~~”
二人又對拜,作瞭一躬。
“送入,洞房……”
丫鬟們紛紛圍瞭上來,想要接過安研的手,卻忽然發現趙延的手死死地將安研抓住。怎麼分都分不開。
那位失憶的趙延公子,卻忽然像是有瞭活氣一般,提攜住安研的手,將她帶離。
“怎麼回事!!”
泰禧撐住瞭椅子,茫然地看著。眾人也覺得趙延壞瞭規矩,當然也都知道趙延失瞭記憶,哪來這般不合禮數,為何趙府安不來管管。
而安研也已經被趙延帶到瞭大堂外……
……
“相公,這……這!”安研被拉得疼瞭,接下裡應當是自己被帶入洞房內,而不是被帶到門外啊,“再,再出去,這規矩就,就壞瞭~”
可走到門外,趙延忽然間捂住嘴,眼睛睜得老大。
“我,我……居然~!”
趙延忽然跪地不起,全身都在顫抖,仿佛一下子經歷瞭許多事情一般。
“相,相公?”
“安研!!”他回過頭,極為迅速地甩開她的手,“逃!~~逃!!”
……
眾人皆詫異忽然出現的變化。發覺瞭不對的吳昆吾迅速從椅子後面拿出劍來……而泰禧,卻看著一旁帶著笑意的趙府安。
“呵呵,早便發現瞭吧……為何不把我早點供出來?”紫魁讓趙府安的瞳色變為紫色,手上也猛然多瞭一把紫色的魁須,“你們吶……”
……
“發生瞭什麼事!”杜雲眉猛地發現瞭不對,內堂裡面的燭火猛地熄滅,然後傳出侍衛們慘叫聲。
昏暗的高堂頓時杳無音訊。
內宴的人都停止瞭吃喝,猛然間看著大堂內出現著的一切。
從嘴裡吐出紫色魁須的趙延,猛地抬頭,卻看見從昏暗的燈火裡走出來的,隻有一個趙府安。
“是你!”趙延的吞吐逐漸失去意識,“我……爹~!”
“沒錯,是我……”紫魁從身後刺處魁須,進入瞭趙延的耳道內,“當然你不能怪我,沒我你可不能活。我答應你爹的事情我辦完瞭,所以現在,我又回來瞭。”
眾人眼睜睜看著,紫色的魁須吞噬瞭趙延……而趙府安的身體很快就變為附魁。從昏暗中,走出來數位早已被控制的侍衛和丫鬟。
……
“呃,紫魁!”
雲渾猛地就感知到極為強勁的魁息,比自己那次遇到的更為嚴重。
忽然間看到兩根魁須從被包裹住的趙延身上突刺過來,將一個座位上的客人盡數刺穿,然後被紫魁控制。
一切發生的如此迅速……
“呃,呃啊啊!!!!!”
“這,這是!”
薰凌呆在瞭原地,吳老爺還在高堂內……紫魁!!
還沒待薰凌流出淚水,當紫魁的魁須過來之時,就正當紫魁的魁須臨近薰凌的眼前僅僅隻有三厘,雲渾的魁須便赫然擋住瞭紫魁的攻擊。
“呃!!”
三位小姐,杜雲眉呆滯著,看到一根帶著血的魁須忽然殺向吳薰凌。又忽然看到另一團血紅色的魁須將自己和薰凌保護住。
“呃,呃啊~”她轉過頭來,呆滯著,“雲,雲渾?!!”
“帶薰凌和君荷逃。”雲渾說完,便用魁須纏住瞭杜雲眉,讓她帶著薰凌離開這裡。而君荷仍然呆在雲渾的身後,還帶著一個夏靈婧。
杜雲眉沒來得及多想,薰凌的手就被自己拉住。
隻見她仍然還在呆滯之中,但此刻的她卻又不知走向何處,卻忽然自己動起瞭腳步,走向吳府的更深處。
於是乎……
又是內宴的慘叫聲,此起彼伏得讓人害怕。
外宴的人本來還想看著作為新郎官的趙延出來與自己同樂,忽然間內宴的燈火都熄滅瞭下來。
洛折池就在外宴守備,忽然間察覺到的那股異樣的魁息,頓時就愣住。
“什,什麼!”
嗅到這股味道,忽然間感覺天旋地轉……身體發熱,胸口發疼,四肢無力。
“怎麼會……我,”折池發現自己運轉陰陽之力,卻讓身體內的陰陽之力竭盡流失,“中瞭,魁液……還是,極純?~!!”
極快想到瞭當初贈瞭一杯酒的趙老爺。
“師姐!!”急匆匆趕過來的,洛折池的師弟,侯越,此刻看著她顫抖著的模樣,“發生什麼瞭!”
“魁,魁!”洛折池無力地指著內院,“魁在,在裡面!!”
……
不過……一切都似乎太晚瞭一些。
“紫魁,你!”雲渾將魁須施展開來,而被包裹住的趙延,此刻也變為瞭魁主。
紫魁將魁須們都收回身體內,地上的人也全都變成瞭紫魁的附魁,“欸呀呀,這不是那個純魁麼?幾日不見瞭,可否想我?”
“閉嘴!”雲渾從手上取出一根魁須,“三位大人呢?”
“噢,你是說趙府安?泰禧?還有那位吳昆吾?”紫魁嘖嘖地說到,“趙府安現在是我的附魁,至於泰禧和吳昆吾?我卻是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逃出我的手心,不過不要緊,抓到瞭泰禧的女兒,至於那吳薰凌?那還不是易如反掌?”
雲渾這才想到昨日狐湘矜說的,要保護那五位大小姐。
“雲渾!”君荷在雲渾身後,看著身後冒出數十萬根紫色魁須的兄長,再次見到瞭紫魁,“渾,我……”
雲渾接連擋住瞭紫魁連番的三次魁須揮擊,一次比一次猛烈。當魁須猛然打在自己的手上,宛如受瞭劍刃刺傷一樣疼痛。
而忽然間聽到瞭君荷的聲音,雲渾便猛然回頭。
“君荷?!”雲渾看到君荷還呆在自己身後,就連對魁須的操縱都遲緩瞭一些,“你,你還在這?!”
“我……,我剛剛,”君荷退到瞭更後面,顯然是有所圖,“我……”她從身後取出一團紫色纏繞的魁須,然後喘著氣,怯生生地看著雲渾。
“紫色的?魁須?!”
紫魁見到雲渾似乎發現瞭這一點,又彈瞭一個響指。隨後,雲渾身旁的又一位,早已經被紫魁安插在雲渾身邊的紫魁,也順勢激活。
雲渾回過頭,卻發現另一邊,夏靈婧也顫抖著,身體內的魁須開始躁動。
雲渾猛地記起靈婧是紫魁的魁奴,她的身體內的魁須,完完全全受紫魁的調配。
靈婧極為不甘地對著雲渾,說到:“主人……我……”
她的主人不是雲渾……而至於趙君荷,雲渾自然是想到瞭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。也因此,君荷在原地一動也不動,就等著紫魁發出指示。
“那是當然啦,啊哈哈哈!!!”紫魁冷笑道,“猜猜看,這位趙君荷小姐,她的爹爹,哥哥,都在我的掌控之內……而她又怎麼能逃?”
靈婧此刻已經喪失瞭控制,身體內的魁須從嘴裡吐出,將雲渾的四肢牢牢控制住。
身前是紫魁數十萬根魁須的輪番進攻,還有數十名附魁的陰陽儲備,雲渾已經進攻乏術,退守無路。
君荷忽然走到雲渾的背後,手巍巍顫抖著。嘴到瞭雲渾的耳邊,哭聲說著……
“雲渾,對不起……”
“我……不能~”
從君荷手上取下來的魁須,直接靠近瞭雲渾的脊背。
雲渾身為魁主的原因,正是脊椎處的魁須本體。
而當紫魁的魁須能夠直接攻擊本體之時,雲渾的視覺昏暗瞭……
魁須忽然無力地縮回身體內。
接著這個短暫的時機,紫魁的魁須直接刺穿脊柱……直擊魁的本體,然後將雲渾的身體充填魁須。
一切都發生在君荷將魁須放在雲渾背後的一瞬之間。
剎那之間,歸於平靜。
“回來吧,靈婧,”紫魁將魁須靠近瞭靈婧的耳道,將靈婧控制住,“沒想到你還有些用處,要不是你身體裡的魁須魁息如此淡薄,我還真想不到你能隱藏在雲渾身邊這麼久。”
靈婧被控制過後,踉蹌地站起來,然後跪在紫魁的身前。隨著紫魁的魁須不斷充填魁須進入瞭靈婧的大腦內,她也回到瞭紫魁的籠罩之下。
而至於趙君荷。
“你做的很不錯。”
“回,回……主人,”君荷看著地上倒地不起,血流如註的雲渾,身體無力地癱倒下來,“君荷,已經,已經做到瞭……我,我爹爹……請,請……”
紫魁笑意盈盈地走過瞭君荷的身邊。
“放過,我爹爹和兄長……”
“當然,可以。”紫魁點著頭,身後操縱的數十位附魁和魁奴,隨之站起,一同趕到瞭紫魁身邊。
君荷發愣地抬起頭,而眼前的,那位被紫魁控制的爹爹,還有身後數十位附魁和魁奴。
“不過是變成奴隸過後,在夢裡……”
一根魁須悄然出現在君荷身後。
……
一柄飛劍忽然間斬下瞭紫魁的魁須,將趙君荷堂堂救下。
“紫魁~!休得放肆!”
忽然間跳過來的,便是道盟之人侯越。而顫巍巍在背後用飛劍的洛折池,極力控制著兩把飛劍,防范著紫魁的攻擊。
“師弟,暫且拖延……裡面的人,我們救不下……”折池顫抖著,不慎飲用瞭紫魁的魁液過後,身體正在發情,“等外邊的人都,都走瞭之後……先行撤退。”
“師姐,趙傢小姐還在裡面。”侯越提著劍斬下瞭一根魁須,“怎麼辦?”
“我說瞭,救不瞭……”
外宴上,眾人紛紛看著突然跳到屋簷上的道盟人士,甚至以為這是吳府請過來讓眾人見一見招數的。
莫不是在外宴的封縣令,這些人恐怕還不知道裡面發生瞭什麼。
封縣令大約是知道瞭難處,早已從各處守衛的士卒趕過來驅散群眾,引得還不算太知情的眾人大肆在那鬧。
“搞什麼!”
“今天可是泰傢趙傢的婚宴誒!”
“怎麼回事!欸,欸欸額!!”
士卒們武力驅趕著民眾,也總算有些成效。
“呵,等的這個好時機,讓你們給攪黃瞭?”紫魁飛身過來,一腳便踢開瞭侯越。折池連忙用飛劍抵禦,卻發現連力氣都軟得可憐。
紫魁隻是一腿,便將折池踢下瞭屋簷。而忽然間看見紫魁的人們,卻忽然被紫魁用魁須碰到瞭三個。
應聲倒地……
“怪物!!!”
“有,有妖怪!!”
“那是,那是,新郎官!!新郎官是妖怪!!”
眾人一哄而散,士卒們也都被嚇破瞭膽,紛紛呆在原地。封縣令也沒真的見過魁,但眼睜睜看見四五個人忽然間就被紫魁幹掉,心也猛然一悸。
侯越連忙提氣上來,聯合幾近喪失體力的洛折池一同對敵。
又將紫魁逼退到瞭吳府內。
……
而在吳府遠離大院的地方,杜雲眉帶著吳薰凌逃到瞭薰凌的小院子裡面。還以為自己是心血來潮到瞭這裡,心想沒瞭退路怕得要死。
“杜小姐,不必害怕。”
“誰!!誰在那!!”
狐湘矜出現在雲眉的身後,然後讓雲眉嚇得眼神發白,猛地癱倒在地上。
“呃?”湘矜連忙將雲眉攙扶住,掐瞭她的人中。葉豐虞也將昏迷的吳薰凌扶起來。
隨後,杜雲眉驚醒過後,待到看救下自己的是兩個看上去還像人的東西,幾乎要哭瞭出來。
“到,到底發生瞭什麼!”雲眉哭喪著,“薰凌,薰凌她怎麼樣?還,還有,雲渾……”
“別怕,薰凌她沒事,”葉豐虞將薰凌放下,“隻是受驚過度,同時還受瞭一些傷痛。至於,雲渾……還是她來說更好。”
雲眉將目光看向狐湘矜。
“雲渾不會有事的,不過,杜小姐,你應該沒發現,趙小姐和那位夏姑娘沒跟上來吧?”
“呃!!君荷!!”雲眉猛地左右看看,“難,難道!還在~還在那裡!!”
“嗯,”湘矜繼續說道,“我用瞭法術讓你快速趕瞭過來,那兒現在可不好讓你去。我們去瞭那裡都是添亂,杜小姐,還請保護好自己。”
雲眉扭過頭來。
“那,那君荷怎麼辦!君荷,會……會死掉的!”
“那,我們也隻能相信雲渾瞭,”湘矜點著頭,“而且,紫魁也不會掀起更大的風浪的。您且放心好瞭。”
……與此同時,吳府大院。
“咳,咳咳,”折池顫巍巍地站起來,“真,真沒想到,你會,控制趙傢老爺,用魁液下酒,額……?”
紫魁盈盈笑著,忽然間讓附魁們攔在自己面前。至於一旁的趙君荷,已然放棄瞭生機,跪在原地呆愣著看著雲渾。
“若不是我用酒混合瞭魁液,恐怕你早就聞到瞭魁液的味道。”紫魁派遣數位附魁代替自己上陣,被折池身旁的侯越一一擊退。
而在大院外的士卒們,裝備好瞭盾甲,然後看著一些些帶著紫色魁須的附魁從大院內跑出來,然後圍瞭上去。
一個附魁需要足足十人才能勉強對付,封縣令看著逐步消磨的人數,急得也是咬著牙齒。
“師姐,還沒好麼?”
“再,再等等,”折池如今陰陽紊亂,好不容易用瞭功法將陰力提升起來,就得要用飛劍擊退殺過來的附魁,“拖,拖到‘玉狐貍’過來。”
“還拖?”侯越一腳擊退瞭過來的附魁。
而至於紫魁為何遲遲沒有再次攻上來,師姐弟兩人也是百般不解。紫魁自己則是捂住胸口,仿佛是因為和她們消耗的陽元太多似的。
“呵,可笑,”紫魁忽然間迸發身體內全部的魁須,然後將吳府整個都給封閉住。
魁須粘連在墻上,然後硬生生將墻壁拆斷,扔向侯越和洛折池。
緊接著士卒們呆愣地看著紫魁做著的這一切,再看見侯越帶著折池好不容易才躲過瞭攻擊,卻又被飛過來的幾根魁須殺過來。
“真是怪物。”
侯越落到地上,轉而一劍斬斷瞭紫魁過來的魁須。
“撤!”封縣令命令手下的士卒們說到,“讓兩個道盟的高人來處理!”
“額,呃啊!!”士卒一聽到這句話,紛紛退離瞭此處。封縣令也在過後即可逃離,準備吩咐其他士兵即刻關上城門,防止紫魁外出。
紫魁回收瞭幾個附魁身上的魁須,又獲得瞭一番陽元,從吳府走出來。
“呵,兩個道盟的傢夥,一個中瞭魁液,一個又不如我。”紫魁說完,一拳沖上前來。
侯越帶著洛折池勉強逃過,又被紫魁而後趕到的魁須擊中。
“額~!”
身上被魁須多填瞭兩個傷口,侯越一下子手腳無力。而身體發紅的折池,才堪堪恢復站立的力氣,即刻遠離瞭侯越。
“師,師弟~~,周圍,都無人瞭,”折池說完,取過劍來,“你正面,我隱面,不能讓紫魁逃出去。”
“好,師姐。”
侯越躍到屋簷上,從袖口取出一張符紙急速點燃,隨後貼到瞭折池的劍上。折池退避到更遠處,操縱著飛劍直直地飛向紫魁。
紫魁見來者不善,迅速躲過飛劍過後,符紙極為迅速地迸發,然後傷到瞭紫魁人身的身後。
“呵,你們人族的手段。”
他迅速恢復瞭身後的傷口,轉而又用兩根魁須攻向侯越。侯越起身一躍,卻看見紫魁的魁須猛地砸穿瞭屋子,兩層的屋子應聲倒地。
侯越還沒落地,就被紫魁的魁須抓住。遠處的折池也看到這一幕,剛想用飛劍阻止,卻忽然看到瞭新的東西。
“額!”
侯越正想著將身上所有的符紙全都燒毀,自爆紫魁。卻猛然間發現紫魁的身側,一根血紅帶紫色的另一種魁須,忽然間穿透瞭紫魁人身的腦部。
轉眼看過去,便是侯越原先見過幾面的,此刻正帶著血紅色瞳孔的雲渾。
“雲,雲渾?!”
同時說出這句話的,不隻是侯越。還有此刻正被雲渾抱著,正不知所措的趙君荷。
紫魁也沒想到,雲渾在被擊中瞭本體的情況下,居然還會存活。而雲渾此刻,已然不是雲渾,而是雲渾身體裡的那個……“魁”瞭。
“噓,君荷,”雲渾捂住瞭君荷的嘴巴,“安分一些,不會讓你難受的。”
君荷被魁捂住嘴巴,安分地等待著雲渾的處置,小手安分地抓住瞭雲渾的衣襟,宛如此刻的依靠隻剩下瞭雲渾一般。
“嗯~~”
隨著雲渾冷冷用魁須把持在手上,捂住君荷嘴唇的那隻手轉為撐住下巴,將君荷的口吻抓住,隨之吻住瞭君荷……
“唔!~!~~~”君荷被吻住,猛地顫抖瞭一下。
魁須藏在口中,君荷感受到魁須進入瞭嘴裡。
魁液灌入口中,身體發軟,好似諸多力量被雲渾抽離,然後頗為癡迷地被雲渾抽取,淪陷在一股奉獻當中。
然後,雲渾將唇移開,從君荷口中取出數根魁須。眼眸中,雲渾的血紅色也帶瞭諸多紫色,而這,簡直聞所未聞。
君荷無力昏厥,然後被雲渾的魁須纏繞在身上。
“果然,果然!!果然如此!!”紫魁將手上的侯越扔到一邊,“純魁,純魁!你該死啊!!!”
侯越被扔到十幾米遠,紫魁則是將雲渾的魁須急速抽離,然後迅速攻向瞭雲渾。而雲渾飛快地跳到天上,用魁須支撐著自己。
“該死,該死!!!”
紫魁瘋瞭似的用魁須攻擊雲渾,而魁須的成色也越來越發紫,顯然這些都是紫魁最為深藏的力量。
而雲渾則全然沒有餘力去和紫魁戰鬥,帶著君荷離開,才能最大保護君荷的安全。
而一旁猛然間看到雲渾的洛折池,也迅速想到瞭當時,吳老爺跟自己說的另一個魁主。
“他,就是雲渾?!”
……雲渾也該準備離開這裡瞭,至於紫魁?
“純魁!!不許逃,不許逃!給我死,死啊!!!”紫魁想要觸及雲渾,卻發覺瞭一絲不對。
雲渾冷冷地看著紫魁,用手抓住瞭紫魁飛過來的一根魁須,然後從手臂處取出自己的魁須,直接將紫魁的魁須纏繞,硬生生掰斷。
紫魁頓時感覺到一股足以令他感覺到鉆心之痛,頓時紫魁人身五臟六腑仿佛滾燙一般。
而後,在察覺到一股帶有翠綠顏色的色澤來過之後,雲渾便拋下一句。
“原來是你。”雲渾說完,看著懷中的趙君荷,“百般下棋,卻做瞭棋子。呵,紫魁,你逃不掉這一劫瞭。”
說完,雲渾用魁須折曲,飛瞭極遠。
當再也感受不到雲渾的魁息的過後,折池本想著繼續對紫魁下手,卻忽然看到背後飛過來四條橙紅褐色的尾巴。
一股帶著花香的狐貍香味。
“才,才來啊!”折池埋怨道,“玉,玉狐貍。”
“呵,本來就考慮到你可能被下毒,沒想到你還要強撐。”玉祺穗扶起洛折池,然後飛到地上,看著捂住胸口大口喘息的侯越,也說到,“要不是我用法術幫瞭你侯師弟,恐怕他得要休息個把月才能動呢。”
紫魁還在原地,身體顫抖著無法動彈,而魁須也迅速回到瞭身體內。看到逐漸走過來的玉祺穗,卻是怎麼都不知道是這一個小小的狐貍設的局。
“你,狐妖!”紫魁嘔出血,“卑,卑鄙~!”
“若不是我那時候和趙府安見瞭一面,我還真想不到你會和他合作,”玉祺穗一邊走著,身後的四條狐貍尾巴則是撬動著,“所幸,趙府安也沒有傻到會和你毫無保留地合作,你隻是看到瞭他記得的記憶,卻沒有想到趙府安會在這之前,就給趙延喝下禍心花做成的藥物吧?”
“禍?禍心花?”紫魁一聽便恍然大悟,“怪,怪不得……咳咳。如果沒有你這個狐妖,那趙傢老東西,怎麼可能知道禍,心花。”
折池看著地上的紫魁。
“玉狐貍,怎麼?處置。”
“最好是活捉,這可是紫魁呀,”祺穗轉頭就冷冷笑瞭起來,“我玩死的紫魁,可還沒見過這種,潛伏在魁主身體內長達三年之久的紫魁啊。”
“額!!”紫魁一聽便愣住,隻覺得這個頭上帶著翠綠玉飾的狐貍有位恐怖,“想抓我,沒這麼容易!”
紫魁收回瞭周圍所有附魁、魁奴的魁須,也才勉強恢復瞭一點陽元。再加上身上的禍心花毒素,除瞭逃跑別無選擇。
隨即,紫魁一躍逃離瞭此處。
“額!!玉狐貍,這!”
“呵,能逃到哪去?”玉祺穗笑著,“禍心花毒,妖族隨意就能察覺身在何處。隻不過可惜瞭,這紫魁明明還能活的。”
洛折池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發涼,自己極少見到玉祺穗如此令人發寒。
“現在,到哪去?”
“不必瞭,棋都到瞭殘局,紫魁已經無處可退。要是有誰替我抓獲瞭紫魁,那就不是折池你應該擔心的事情瞭……”
“那……”折池起身質問道,“那個雲渾呢?”
“額,啊?!”祺穗原形畢露,狐貍尾巴都縮瞭回去。
——
“總算,總算是……”紫魁從一處城墻之上逃離瞭若雲縣城,而看著周圍的火光,自己卻慶幸自己居然這麼快能落敗,以至於能逃離有妖族在的若雲縣。
一躍而下,隨後極快隱人山林之中。
“純魁、還有那橙毛狐貍、都該死……”紫魁在山林中急速奔跑,“這禍心花毒一時半會解不瞭,還是……”
紫魁還在疾跑中,卻猛地碰到瞭天上飄落的一片雪。
“呃?!”紫魁的腳步逐漸慢瞭下來,“還沒入冬,哪來的雪?”
周圍的環境也變得頗為寒冷起來。
“誰!”
“你說得對,”紫魁頓時就發覺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,再回頭時,一柄長劍刺穿瞭心臟,劃開瞭脊髓,流出的血液被寒氣冰封,“此時僅入秋,何來冬日雪?”
……
白袍襲血染身,長劍凌空煞人。
眉目冷眼相看,再覺紅瞳潰神。
清名青玄妖軒,千斬魁亂世間。
聞言傾國顛城,霖冷不落仙紋。
……
“禍心花,看來是祺穗。”
八尾妖狐,白毛通神,左手持長劍,右手有狐文。
“祺穗啊祺穗,知道我要來,便把這傢夥交給我瞭麼?”她忽而右手燃起瞭透骨的狐火,隨即將紫魁人身冰封。
隨後腰間之下的牌匾,亮出瞭她的名字。
——狐仙顏。
——青玄第一妖